【韩楚】云淡风轻（18）
53
楚云秀一个人待在韩文清的房间里，看着那些年他拿到过的荣誉，一个个奖牌立在书架上，依旧是那么陌生，却也在熟悉不过。
那一年，她还在他的身边，为他开心，却也因他，受到质疑。
那又能怎么办？
职业圈这个东西就是很奇怪，只要站在不同的战队里头，总有人会多说几句。
可是就想老韩曾经跟她说的一样，不去听不去想，就不会多在乎了。
可是毕竟他是男人，可她是女人。
女人的心思，总是比较细腻，如若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，大概……
她一定做不到。
她看着他电脑台前放着的照片，一张他们刚在一起时夏季赛旅游的照片，还有第一届邀请赛出发前两个人的合照，一张她回来后带着奖杯的照片……
那么多年了，她也不得不承认，自己也不是年轻时候那个模样了，岁月早已抹去她身上所有的棱角。
她累了，到头来只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避风港罢了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韩文清推门进来，头发上还滴着水珠，赤裸着上半身，露出长时间训练结实的腹肌。
楚云秀摇了摇头，放下那些纪念册。
“你睡床上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等爸妈睡着了我睡沙发。”
“我睡沙发吧，你颈椎不好。”
“你是女人。”
“韩文清，你好烦，挤一挤吧。”楚云秀皱眉。
是啊。
都要结婚了，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个细节？
54
从民政局走出来，楚云秀楞楞地看着手里的两张照片，还有那本红本本。
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。
要不要，公开？
不要了吧……韩文清的粉丝们知道之后，可能会很难过？
毕竟……她伤过他。
一次两次还是三次？
她自己都不记得了。
况且本来也就是两个人的事情，若是得到祝福也就罢了。如果……
只是如果有人吐槽几句，说不定楚云秀转身就能进去，等一个离婚排队。
韩文清给父母打了电话，说是一切办好了，现在就去机场回云秀家里。
可是云秀心里，说不上来的紧张。
就算自己跨过了哪条槛，可是父母呢？
韩文清的父母嘴上不说，可是心里……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介意吧。
那……自己的父母呢？
“云秀，你后悔吗？”休息室内，韩文清合上手上那本关于荣耀的杂志，看着新婚的妻子，轻轻地问道。
后悔？
后悔吗……
“我后悔的是我的软弱。”楚云秀带上墨镜，把自己窝成一团，在沙发上找了个更为舒适的位置。
后悔，当然后悔。
如果当年自己强硬一些。
如果当年自己勇敢一些。
如果当年自己坚强一些。
如果那时候，她相信他，也信得过自己……
“无论你后不后悔，这一辈子，你是我的。
韩文清以为云秀已然睡去，殊不知……
楚云秀嘴角微微上扬，鼻尖有一股莫名的酸涩。
这种感情叫什么？
应该……不单单是感动了吧。
55
楚云秀现在家门口，愣了很久，就是没有敲门。
两个硕大的行李箱挡住了狭小的过道，邻里之间上上下下，对这两个“陌生人”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感。
韩文清站在她身后，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楚云秀回头望着他，点了点头。
她伸手，轻扣着门。
过了一会儿，屋里的人才慢慢把门打开，灯光从门缝里面透出来。
“爸。”她叫了一声，男人这才把门打开。
一个妇人坐在沙发上，看到来人也是一愣。
“你回来了啊。”男人说道，帮着把行李箱拉进屋子里。
就算不说，韩文清也体会到了一股压抑，还有一点……尴尬。
“爸妈，我回来了。”
她小声说道，韩文清进屋，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，也随着云秀喊了一声，“爸妈。”
两个老人微微一愣，最后还是一声叹气，一个无奈。
原本以为只是上门，最终却不料……竟然这些事情，女儿都没有和他们商量一下。
“你的房间，我给你收拾了，你们小两口早点休息吧。”
那一句“小两口”里头，尽是老人的无奈。
韩文清和楚云秀肩并肩躺在床上，天花板上是荧光的小星星，楚云秀还在读书的时候没事贴着玩的，后来想撕下来的时候发现粘得太牢没法撕了。
“我小时候太叛逆了，我父母真的是被我伤透了心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私自报名进了训练营，高三那年三天两头翘课。比如明明有个还不错的大学录取我，我还硬着头皮出道了。比如我后来一个人去了英国也没有和他们商量过。比如我去了那么多年，也没有回家看过他们，我爸去年动手术，我也没回来，还好有李华孙亮他们，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再比如当年和你在一起，现在瞒着他们和你结婚……
“我不是一个好女儿，也未必能做好一个妻子。”
“可我非你不可。”他环抱着她，指间穿过她的长发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，“别想了，快睡吧。”
56
第二天早晨，楚爸爸准备了早餐，四人份的，还兴奋地告诉别人，他的冠军闺女回来了，带着冠军女婿。
“哪个冠军呀。”
“韩文清。”楚爸爸骄傲地说道。
楚妈妈一个人待在家里默默地看着紧闭着的房门，甚至还不相信女儿已经回来了。
楚云秀起床，开门看到父亲刚从外头买了早点，伸手紧紧抱着老人。
她记得他曾经很胖，那么多年过去了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，大概现在更应该是白白胖胖的。
“你干嘛，你老公还看着呢，对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不好吧。”
韩文清温柔地笑着，楚妈妈却看在眼里。
“陪我说说话吧？”
韩文清点了点头，帮她提着水桶，走到阳台上。
楚妈妈喜欢养花，一阳台各式各样的鲜花，每天打理也要花上一些时间。
“我听小华阿亮他们说，你以前就喜欢云秀，她出国你为什么不追过去？总不会缺这一张飞机票吧，还是为了你们那个什么？荣耀？”
韩文清垂下头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那时候李轩告诉他，云秀在他那休假，让他赶紧来。可是等他安顿好战队，来到鼓浪屿已是人去楼空。
后悔吗？
后悔。
只要再早一天，甚至半天，也许就不至于擦身而过。
楚妈妈看着他的神色，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们家云秀，从先就不让人省心。可是我毕竟是做妈的，只要她开心，只要她过得好就可以了。以后准备定居在哪里？我听说你是Q市人。”
“B市吧，我在那里工作，二环有一套房，不和父母同住。”
“那就好。云秀这人，天生就是被伺候的命。入股得罪了你爸妈，也要麻烦你多担待着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B市离开这里总比英国近，老头子不好意思开口，以后有空多回来看看吧，人老了，见一次少一次。就算这孩子任性叛逆，可毕竟也是我的亲闺女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“我们家云秀，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好。”
楚云秀看着母亲和韩文清出来，到了两杯豆浆，小声地问道，“我妈前面和你说什么？”
“很想知道？”
楚云秀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韩文清原本想着调侃一句，看着她睁大双眼认真的模样却又不忍心，“让我好好照顾你，我去帮爸端粥。”
那一句“爸”脱口而出，像是叫了几十年一般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楚云秀的心里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暖意。
57
走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，哪里都充斥着无数记忆，从这里，到烟雨战队，楚云秀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。
这一路的荣耀辉煌，还有落寞心酸，或许只有她自己明白。
烟雨战队门口，站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。
双胞胎张开了，早就替代了楚苏成为联盟两朵金花，性格却还想小孩子一样，看到楚云秀激动地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。
李华孙亮白祁也都在，冯向明听说回老家了，晚上才能到，还有好些个她见过却叫不出名字的。
一群人站成一排，异口同声一句“楚队，欢迎回家”，彻底打破了云秀的泪腺，就连韩文清的眼眶，都微微有些湿润。
这大概就是荣耀的魅力。
“什么时候摆酒？大小舒说想做伴娘。”李华问道。
楚云秀看着训练室，风城烟雨还是站在最前面的位置，心里突然特别踏实，“不摆了吧，所以想着请你们吃顿饭。份子钱你们也省了，酒席的钱我也留着出去旅游吧。李华啊，转了个圈回到原点，我才发现……”
人啊，要为自己而活。
也要为了，爱你的人。
58
韩文清推开新家大门的时候，决定还是要和楚云秀拍一套婚纱照。
客厅的墙壁总显得特别的单调。
婚纱店的代言人，是苏沐橙和周泽楷。老板特地给云秀他们腾了个空隙，找了最好的摄影师和化妆师全程陪同。
两个人配合无间，可能这就是恋人还有的模样——我伸手你便知道我的下一个动作，我还没有开口你就替我安排好了一切。
老板问他们两个要了一张照片，放在店里的一个角落。虽然颜值上比不过周橙的宣传照，可他说他看到了一种感情。
叫做细水长流。
59
韩文清没有出去度蜜月，只是请了婚假陪楚云秀盘下了联盟附近的一家店铺。
楚云秀早就想开一间咖啡厅，厌倦了嘈杂，就想要在乱世之间开辟一个独特的天地。
合同，是韩文清陪她签的，装潢也是他亲自陪着去的。
咖啡厅的中间有一个展示柜，从第一赛季至今所有荣耀的官方周边一应俱全，是韩文清的私人珍藏，也就如此大大方方的交了出来。
咖啡厅的一侧，是一面照片墙。上头挂满了他们曾经和荣耀的合影。
一张张熟悉的面孔，一个个矫健的身影，还有一篇篇属于他们的故事……
咖啡厅一开张便火了，不仅仅是韩楚夫妇坐台，平日里苏沐橙戴妍琦闲来无事总会过来坐一会儿，到了中午还有下班后那可就热闹了。那些个曾经现在巅峰的人物络绎不绝，还有好多电视上见过的叫不上名的，周六周日兴许还能碰到客场开打比赛的选手。
楚云秀不禁感叹。
这样之后，日子虽然简单，但是充满了意义。
“什么时候要宝宝？”苏沐橙轻轻地问道。
“这个……唔……随缘吧。”
60
当身上的细胞重组
当一切再次涅槃
我还爱着你
真的是
太好了
FIN.